逐日者

夕露or撸撸
偶尔写文,偶尔日常
偶尔沉迷男色创造雷文
大致上还好说话,每天都在期待评论

许多被屏蔽文章都在AO3
每天都因为没有人聊天而痛苦着

【露中】About Me

 @Rukine 的梗,抱歉我写成了这个鬼样子……请继续爱我QAQ
是糖哦!是糖哦!真的是糖哦!【比哈特
受某呼高赞回答启发,全篇第一人称,真的几乎没怎么写过第一人称的感觉,所以希望看起来不要觉得太奇怪= =

少女露注意【并不


我第一次记住那个黑发的小个子是因为他睡着了。

这么说好像并不怎么吸引人,把信息补充得完整些的话,他是在地铁上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而且让我叫他小个子似乎也不太好,他似乎已经是个社会人,尽管五官是东方人那种带着点稚气的精致,不过他穿得像最后一轮的面试官一样,随时可以拍下来作为我申请实习的最佳着装样本。

我的大学会在大三开始就把这群un-freshmen赶出宿舍,而学校附近又租不到合适的房子,我只好每天坐半个多小时的地铁从城市一头钻到另一头,还是来回。

坐了一周便摸清人流的增减规律。早晨赶第一班车去上早课,晚上在图书馆泡到末班车的时间,又是接近两个终点站的路线,于是每每都能有座位坐,身边也经常空着。

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方法,带本书,或者干脆把耳机戴上然后闭上眼睛。黑暗的地道里,轨道和空气经常摩擦出能把一切都遮盖的声音,有时候觉得像潮声,但更多时候比较像地下冤魂的尖叫。我觉得很亲切。

一个回家的末班车上,那节车厢很幸运的让我独享,于是我如常坐在一串座位里最靠近门口的那个。选择这个位置的理由是即使身边会有人坐下也只会有一边,而末班车很空荡,很少有人会选择和陌生人挨着坐。

虽然很少,但不代表着没有。

那天我翻的书是第二天要小考的科目课本,耳机里放着交响乐,无词的音乐比较适合专心。停到一个接近市中心的站点,在我习以为常地等待自动门无人通过便会关上的那一刻,有个人影出现在玻璃的反光上,伴着提示即将合上门而一闪一闪的红色灯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然后没什么犹豫地,在我身侧的空位落座。

我只是瞟了一眼,毕竟转头打量别人不太礼貌,恰好能看见他放在腿上的公文包,边缘已经磨损得发白。和大部分地铁里的人一样,他低头看着手机。我是无意窥视他人生活的,但其实这是人类天性,或者换个理由,他拿着手机的手指节分明又修长,却在中指那里有个突兀的老茧。

好吧,只是在找理由罢了。我瞥见他手机屏幕上的小说页面,一闪而过的关键字里带着“龙”与“弓箭”,似乎是少年看的幻想小说。

奇异的反差感,略旧的公文包与龙。

虽然目光还停在小考范围里,但是我的想法已经开始自行构建起一个人:一个在钢筋森林里工作的成年人,会加班到末班车的时间,归途中用屠龙和刀剑让自己不存在这个世界一会儿。听起来似乎有些窝囊,但真实得可爱。

肩头突然被触碰了一下,我下意识地转过头。手机屏幕已经暗了,我看清那一头原本梳得整齐的黑发,正随着东倒西歪的脑袋而变得不规整。这个存在于我幻想里的可爱的人眼睛合着,脑袋并不稳定地一点一点,能看得出来还在和睡意做抗争。我翘着嘴看他什么时候会把头低到最低点,像我上课时常经历的那样,被脊椎的不正常弯曲惊醒,却没有想到他突然把头一侧,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稳的摇晃消失了,吐息在耳边清晰地放慢,他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已经不敢侧过太多头,动作稍微大一些便害怕带动颈上的围巾。无论是无意还是故意,此刻就弄醒对方似乎太过无情。

而一旦错过刚开始的时机,就更没勇气在之后开口了。

我斜着眼打量他,地铁惨白的灯光让他的面色不怎么样,睫毛压着一小片阴影,还有因为靠向一边而亮出的一弯脖颈。除此之外我也看不见什么,只能通过手臂感觉到身体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

因为看书,我刚刚直坐着,肩膀高度正好可以让他不过度弯曲的倚靠,而现在就更不敢放松脊背了。轻轻把书合上,我抬头看下一个站台的名字,视线擦过几乎永远黑色的玻璃,那儿乖巧地反射着我们两个的影子。

他的肩膀比我小了一个尺寸,而且因为睡眠蜷缩着,看起来更加小巧。睡颜也根本不像是在地铁上的打盹,似乎我的围巾有着枕头的柔软度一样,一点儿也没有要醒的意思。上方的扶手随着车厢摇摇晃晃,我耳中的交响乐把这一切装点成了一个电影镜头,应当是一辆空荡的列车,和其中相互依偎的两个人的故事。尽管我们互不相识。

地铁偶尔也会有突然起伏一下,睡着的人会顺着颠簸在肩膀上调整到舒服的姿势。说实话,耳塞戴了太久,耳廓已经有些发疼,我却做不到伸手把它们拿下来,于是一路听了下去。

曲已经变味了,肩膀跟着一起变酸,白光灯刺得我很想闭上眼睛,却又不敢。列车停停走走,一站一站消失在玻璃黑漆漆的外面,没有人经过,我也没有庆幸没人经过的念头。直到地图上的红灯开始在不熟悉的地名下面闪烁,我才反应过来已经坐过站了。

我又斜着看了一眼还在梦里的小家伙,虽然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可能目光的确是能被感受到的,他皱皱眉头,挪了挪脑袋,似乎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实在是可爱得让人忘记处境,我笑出了声音,身体跟着笑容震动的幅度似乎大了些,他的眼睛挣扎着睁开。

刚醒的那一瞬间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摇着头直起身,看见我的笑容时表情一刹那的空白真实得有趣。他的嘴巴开始张合,而我耳朵里还放着一个小提琴协奏曲,连地铁的呼啸声都可以盖过,更别说他说话的声音了。刚想把耳机拿下来,一股熟悉的惯性袭来,地铁到站了,而那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摆出抱歉的手势斜着身子走过我,一步踏出了车厢。

我转过身,透过玻璃看见他飞快地朝出口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懊恼地捂住脸的样子像是个小孩。不对,我真的不应该这么看一个比我年长的人的。

转回身来,我整理起被压过了的围巾,发现一小滩水痕。不好意思说是谁睡出来的口水,想想如果是我睡在陌生人的肩膀上还流了口水的话,也会不好意思地落荒而逃吧。

但这样才让我忘不掉他了。

 

我开始频繁地坐起最后一班车来,以前是偶尔,现在天天都坐。不过临近考试周,其实也算恰好。

虽然心里明白,普通人是很少会加班到那个点的,而且在几分钟一班且七八节车厢的地铁里巧遇一个人的困难也不言而喻。不过我还是瞄准了那节车厢,因为那是我唯一的线索。如果经常坐同个线路,进出口一般都会固定,车厢也会是接近扶梯的那节。

就这么坐到了放假,我一次也没有再碰见那个人过。不过托他的福,成绩倒是升了不少。

放假第一天,我发现有东西忘在了学校储物柜里。没有多想便乘上地铁,却恰好挤在了早高峰的尾巴,没位置坐是其次,不过我都快被挤出车厢了。

我像划水一样想往车厢深处钻去,不过动作不得要领,被推搡着挤到靠近自动门与座位之间的铁架上。人群吵闹闹的,地铁平日的尖啸声早就被掩盖得不成气候,我也腾不出手戴耳机,只好让目光随便飘荡。

扫了一圈四周,多是上班族,因为线路途经一家医院,座位里的几乎都是满头白发的人。我扫到最后一个,突然发现近在咫尺的地方、就在我的面前,坐着那个我等了一个月的人。他还是那个样子,黑发束了一个小辫子,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就是一个地铁里的普通上班族,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想伸出手碰碰他的肩膀,却在半路尴尬地停下了——一是现在身后的人压着我,我的确无法伸手;二是,他根本不会记得我吧?

说不定,即使记得也会装作不记得。我作罢这个念头,低头却又扫见他的屏幕。这次不是幻想文学了,是很普通的聊天界面,普通的几乎人人都会用的那种。

没有办法看清字,他也专注地低着头。我觉得无趣地收回目光,像期待了很久的书终于找到,却告诉我“无法翻阅”一样。

只好以盯着随车改变的地图打发时间,每次到站时继续被推揉着被催促着前进,我倔强地不挪位置。而地铁在循环里驶进了那个人上次上车的站,他站了起来,面对着越来越拥挤的车厢,敏捷地从我身边溜到了车门外,头都没转到我的方向过。

自动门上的警告铃声大作,门快合上了,我目送着他这次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动扶梯,看见他举起手机凑向脸。大概是因为终于摆脱了嘈杂的车厢,他对着手机吐字:“嗯,我知道了,回去再说。”

一片喧乱里我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不过出地铁站的时候发现今天天气真好,难得是个冬日里的晴天。

 

我告诉自己,不抱期待的等待是最好的方法,却发现很难做到。

假期里,坐地铁的理由变得千奇百怪,稍微有些小事我就往学校跑,帮冬妮娅跑腿也会坐地铁去最远的超市买东西,然后回家的时候被揪着围巾问这个月交通费怎么多了不少。

但是大概因为的确是圣诞节吧,连圣诞老人都放假了。我不戴耳塞,探头探脑地等了一个月,却也再没等到过他。

带着透着一股自暴自弃风味的新歌单,我坐上地铁开始了新学期。天还是很冷,除了留在自动门上的槲寄生,圣诞已经彻底从这个城市撤了出去。人不多,我特意挑的早高峰结束时间。

虽然包里装着好几本沉甸甸的书,不过我一点也没有拿出来的欲望,只想在手机里胡乱找歌听,什么乐器都艰涩到难以入耳,什么人声都惨厉像鬼叫。

不过,如果我没有被在网上随便下载的歌单折磨、如果我没有随便乱按切换、如果我真的不对再遇抱着任何希望,是不是那时就不会发现人群中的你了呢?——后来我是有感谢那个网名叫A.F.J的家伙提供的刺耳噪音。

在两首歌切换的短暂空白里,我被拉回现实世界,周围的声音乱糟糟地挤进耳朵,包括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的那个:“啊,终于搞定了——”

不假思索地抬头,他就站在我斜前方的自动门前,怀抱几个大纸袋,面对着一个金色卷发的男人,而又让我看见一个无法揣测的背影。他和那个金发男子显然是朋友,对方笑着说了什么,他摇了摇头,发尾跟着动了起来。

我赶紧摘下耳机,理都不理便扔进背包。可以站起来吗?是不是显得太刻意?

没听过的嗓音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这可是槲寄生啊?你不会不懂它的意思吧?”

而他的语气听着就像翻了个白眼:“圣诞可都结束了,弗朗西,别闹。”

我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立刻抬头瞪了一眼那个轻佻的家伙。你要是敢亲吻他,我……只由一次肩膀上的接触而堆起的底气瞬间被抽了底,我也并不能怎么样。

但这能和几个星期的等待比较么?我抓紧了背包的口袋,盯着他对面随便开玩笑的家伙,甚至开始微笑。

如同之前几次的结果一样,目光是可以被感知的,那个金发男子抓着纸袋的手不自然地抖了抖,似乎感觉到了我在他身上想象的阵阵寒风。他悄悄地斜了一眼,恰好和我的视线直接对上。

我当然笑得更“灿烂”了。

这家伙肯定不是个法国人就是个意大利人,打了个激灵之后投降得很快。他转回头对面前的同伴说:“我们换个位置?”

“嗯?”他的疑问词带着轻轻的鼻音。

这家伙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他大大方方地交换,站到了我的视野里。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否足够小心翼翼,可他醒着的时候似乎感觉不到我的视线,似乎谁的视线都感受不到的,只是和金发男说着闲话:“你回去之后记得提醒那个粗眉毛老古板,我留下的东西都发他邮箱了,别到时候又打电话来催我发东西。”

“也只有他还会坚持现在还纸质作业……”

“嗯哼,所以我才说继续待在这儿没什么发展。”

“……”

“……”

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后来的对话了,只是盯着他的睫毛在琥珀色的眼睛前面一闭一睁,还有些不断重复的词尾,像一个个小鱼钩,洒在黑不见底的地下列车里,闪闪发亮。

终于,似乎是无意的,他的头终于侧了一下,目光有没有跟过来我都没有发现,却能看到嘴角淡淡地勾了起来。没有由来的,甚至没有相似点的,可就和那个晚上,他让我的词汇表里只剩下“可爱”的瞬间是一样的。

一种无所何来的勇气,我一直在找他。那个时候我就该做的,幸福永远开始于一个问句。

我站起身,却突然乱了步伐,惯性差点害得我跌倒——又到站了。而他和金发男人没有发现身侧的骚动,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站名,然后不带一丝犹豫地转身走出了自动门,嘴里还在说着我听不见的话语。

而我终于站稳然后冲出车厢的时候,站台上已经没有人了。空气还是冷冷的空气,自动门的警铃声催得槲寄生都要枯萎,车厢里似乎有孩子在探头看我。

转了一圈,看不见他,这甚至都不是他前几次上下车的站点。虽然不解,我还是回到了地铁上,在座位上平静自己紊乱的呼吸。

没有关系,等待乃是我的专长。几天后,几个星期后,几个月后,我一定会再遇见他的。

他的名字是什么呢?思考起这个问题,我继续坐着地下的长车。

 

 

 

我很感谢弗朗西斯同意接收我留下的工作,终于有一回不是让我收拾他的烂摊子了。

前段时间为了处理干净手上的活真是忙得天昏地暗,好几天我都恨不得睡在编辑部里,即使上下班的路上还在看发过来的稿件。唉,想来有一天还在地铁里睡着了,被弗朗西嘲笑了好两天。

不过他还接收了我家一些不用的小东西。把它们运回国内也是浪费邮费,送给他就算给自己积积德,祈祷我今晚的飞机不要失踪了。

“你明天上午的飞机?”在通往弗朗西斯家的地铁里,他突然关心起我的时间表来。

“嗯……严格来说是明天凌晨。”

“走了多好,”弗朗西斯闭着眼摇摇头,“纸媒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嗯哼,所以我才说继续待在这儿没什么发展。”我随口接了话,偏头朝弗朗西笑了笑,“再说,我也不想做少年小说杂志了。每天看的稿全都是一个模板,都是魔法啊武器啊什么的。”

他倒是笑着看我贬低自己的旧职,换了个话题:“有空还回来玩?”

地铁到站,我抬起头看了眼站名:“不太可能,机票这么贵,再说也没空啊……唉,这么一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坐这里的地铁了。”毫不在意,我对这个城市没什么好记忆。

向前一步,我和弗朗西斯一起,把地铁甩在了身后。

【END】

槲寄生的豆知识我想大家都知道吧……
写完才发现全篇出现了名字的只有哥哥呢
“等待乃是我的专长”该懂的会懂


稿子写得好不顺手啊……知道就差最后一点字了就是继续不下去……想要爱的鼓励QAQ
努力想着在糖里塞毒,不知道成功没有【


哦对啦预售只剩一星期啦!



评论(27)
热度(84)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逐日者 | Powered by LOFTER